巫毒僵尸搜狐娱乐专稿 （JEUX/文）申城连日的暴雨总算是收了势，这个空气湿凉阴云蔽日的午后或许正适合酝酿情绪来欣赏一部文艺电影。《挪威的森林》在本届上海电影节只上映一场，对于村上春树迷和松山研一粉来说，这场带见面会的内地首映极为难能可贵，喜欢村上和松山的我准时踏入了放映厅。
环顾四周正纳闷场子里竟然没坐满，耳边突然轰响起女声的尖叫和男声的，导演陈英雄、主演松山研一和译介村上小说的林少华教授登场了，这时我才发现有一大群观众离座簇拥在舞台一侧的过道上，以求更靠近偶像。
短短十分多钟见面会，焦点无疑是松山研一，陈英雄使劲夸赞他，主持人使劲追问他，而他的只字片语总会引来影迷们的欢声。身着一袭灰西装的松山已然脱去了演L时的少年模样，他显得有点黑、微发福，长发扎在脑后，态度始终从容而谦和。主持人的提问起初中规中矩，而当她半开玩笑地指出松山长得太帅和所演的渡边形象不合时，放映厅里的气氛骤然升温，松山还没来得及一旁的陈导就插话说，自己已经尽量把他往丑里拍了，在大家的笑声中，松山腼腆地表示很高兴获得这样的夸。许多人都好奇村上春树为什么会把自己的代表作交给一位越南裔法国导演去拍。林少华透露，村上曾告诉他这正是因为陈英雄既不是美国人也不是日本人，他认为村上在暗示陈导可以保持和作品的距离感，而距离感恰恰是村上小说的特点之一。林少华的一番话可以视为理解影片的一个切入点，松山最后的话则给出了另一个角度的提示：“这部电影的主题是爱。”
小说以渡边在飞机上陷入回忆开篇，而影片一开始就是主人公们年少无忧的嬉戏场面。随着情节的展开，人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渡边看书、打工、用餐、、旅行，在133分钟的电影里，他裹挟于岁月之中逐渐长大。这是一部爱情电影，但不是一个爱情故事或是几个爱情故事的编织物。如果带着通常看叙事的预期来面对这部电影，八成会之中。它所叙述的不是故事，而是情感，渡边内心的情感是潜埋在各色桥段背后的线索。无需弄清来龙去脉，何必追索逻辑合理，只要去感受和体味那些情愫和心绪，便能走进影片所呈现给我们的这段人生之中。
有意思的是，虽说渡边的情感是电影主轴，但这位主人公恰恰是最看不出情绪的角色。脆弱的直子会失控会流泪，小般的绿总做出让人又怜又恨的可爱举动，她们的脸和语调都富含表情，而渡边除了一次被处理成无声的恸哭之外似乎永远不动声色，语气永远缺乏起伏。他的情绪要从他平淡的台词和细微的神态中去解读和发现，这是此片的恼人之处也是它的魅力所在。
陈英雄很喜欢《挪威的森林》小说，赞叹它的感性和诗意，而他确实以不凡的手法拍出了这份感性和诗意。影片中的人物并不伤春悲秋，而陈英雄却着力去展现四季的景色和大自然的事物，这是他的风格也是他的高明之处。激越的雨点、呼啸的山风、茫茫的雪原、奔腾的浪涛，它们在营造相应氛围的同时也暗喻着人物的内心，让观众在不知不觉间被拉入主人公的情绪里。更为神奇的是那些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背景里鸟鸣声和植物的特写画面，竟让画面散发出季节的气息和场景的味道。
《挪威的森林》似乎离我们很远，我们不曾经历过日本六十年代的反安保运动，那些人物显得那么歇斯底里脱离现实。然而，《挪威的森林》是一部能够所有人的电影，只要你有过青春、有过，只要你能去静心体味它的美和真实。当直子为什么的时候，当绿撒谎的时候，当渡边独卧岩间的时候，他们和我们一样，他们就是我们——被抛入此世，沉沦于世。
影片结尾，绿问电话另一端的渡边：“你现在在哪儿？”他靠在墙上说：“哎？我现在在哪儿呢？”银幕骤暗，演员表缓缓升起，此刻电影院中的我又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