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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献章与榄山书屋

※发布时间:2019-3-10 19:03:39   ※发布作者:小编   ※出自何处: 

  陈献章(1428—1500),字公甫,号石斋,晚年又号石翁。广东新会都会村人,少年时随祖父迁居白沙村小庐山下,故世称白沙先生,明代著名理学家。早年也曾事举业,后绝意,隐居白沙,惟潜心学术研究,及设馆授徒,培养人才。除因早年参加会试、晚年应荐而四入京城,以及年轻时求师于著名学者江西吴与弼而跋涉至赣州,短暂离家外,鲜有外出。他到过东莞。他的芸芸中,有东莞门人八人。他跟东莞有颇深的渊源。

  陈献章的东莞八门人,他们是林光、林时嘉、林时矩、林琰、林敬、袁晖、袁金蟾、陈猷。除了陈猷,七人都是茶园人。林琰,是林光的族弟。林时嘉、林时矩、林敬,是林光的族侄。四人因为林光的关系,先后入陈献章门。陈献章待林光他们,既有师者的谆谆,又有的殷切关怀,更有友者的真情实意。当中,最为陈献章器重的是林光。陈献章《祭林竹斋文》称林光“吾友也,道合志同”,又《绝句二首寄缉熙贤友》称之“贤友”,他于林光,既是良师,又是挚友,用心最多,用情至深。他来东莞,也全为林光之故。

  林光,字缉熙,号南川,茶山人,只少陈献章十三岁。在未结识并拜陈献章为师前,已苦学不懈,博综经史,于程朱理学尤有领会。入陈氏门后,如鱼得水,涵养浸润其中,学业更上层楼,成了著名的理学家。

  林光理学成就之取得,靠自身努力及得陈献章诚挚关怀、、热情指导外,还仗其父的激励与支持。

  林光之父,名彦愈,字抑夫,号竹斋君。在林光还年少的时候,林彦愈就以范仲淹画粥,苦学不懈之事激励儿子林光。家贫,为子之学,凡有益之书,就亲手,或不惜重金购买。曾《朱子语类》至四十三卷供林光学习。林光乡试及第,不愿即仕,从陈献章游,杜门榄山,林彦愈恬然以为喜,成就了林光的学业与事业。他教子成才,别具一格。凭他的贤良,〔〕《东莞县志》为之立传。

  时间确切可考的是明宪成化十四年戊戌(1478)。林光《明故翰林院检讨白沙陈先生墓碣铭》记陈献章“戊戌来访榄山,又有‘江山雨里同歌啸,今古几屈伸’之句”。榄山,在东莞茶园,是林光领乡荐但不愿即仕,而从陈献章游,归茶园后相中的修业地,距林光家二里,中建一书屋,名榄山书屋。

  在此之前,陈献章已到过茶园。林光《南川冰蘖全集》卷末附录陈献章《读胡佥宪访缉熙榄山诗,因为三绝句,寄题山中书舍,兼呈竹斋老丈》,第三首曰:“回首扶胥浪拍衣,翩然来闭榄山扉。明朝拟入青湖洞,不送山前画舫归。”分明写及陈献章对前事的追忆。诗后有注云“乙未夏四月”,是该组诗的写作时间。乙未,即明宪成化十一年(1475)。如是,则陈献章已于是年之前到访过茶园。

  戊戌之后,陈献章还可能再踏足过东莞。陈献章诗《将如东莞,闻途中盗发,不果》云:“扁舟东过扶胥口,一日二日之便风。何故三旬不成往,仰船冈下贼旗红。”检清阮榕龄《编次陈白沙先生年谱》载新会有贼乱,惟卷二“成化十六年庚子”条记“四月,县民谋乱,知县丁积、指挥倪麟擒灭之”,按常情论,乱平后,陈献章有复往的可能。

  戊戌茶山之行,陈献章有诗记述。他《宿榄山书屋》一首,状书屋的清幽雅洁,记屋主的超群洒脱,载志同道合者相会的愉悦畅快,述自己夜宿书屋的美好感受,诗云:

  “一片荷衣也盖身,闭窗眠者乃何人。江山雨里同歌啸,今古几屈伸。长与白云为洞主,自栽香树作斋邻。山中甲子无人记,一度花开一度春。”

  “罗浮山色眼中来,心情不易裁。髙浪不惊南海舶,白云聊共榄山杯。未知竹径留人否,那问天公着雨催。主人更道秋来好,黄花待我回。”

  两诗,林光《南川冰蘖全集》卷末附录,《宿榄山书屋》之末句下有注云“戊戌夏四月”,陈献章访榄山,是在这年的初夏。

  林彦愈激励、支持林光刻苦钻研理学的事迹,最早见于陈献章所撰《宝安林彦愈墓志铭》。陈献章撰此墓志铭,固然是应林光所请,是对林光的一份情义,但更多是他发自内心的对林彦愈的。他所记载的,不是在林光乞铭时才听说而来。林彦愈生前,陈献章已与林光交游,在林光家,像林彦愈这样奇特的父亲,陈献章不会而相拜,熟知其人的。陈献章有《闻榄山近有车马之迹,因赠缉熙并寄竹斋丈》,调侃林彦愈,云:“白日传呼搅翠崖,谁家玉树碧云埋。只疑冬酒开松径,定有山灵怨竹斋。”又有《罗一峰、林彦愈竹斋同一讣至》,哭林彦愈之逝,云:“庭里沾裳罗一峰,门前又报竹斋翁。一年气运天何似,两哭交情日未穷。它夜忽如英爽接,此心先遣梦魂通。茶园香树湖西月,飞到愁人泪眼中。”从这两诗,足见陈献章与林彦愈交情匪浅。

  此外,陈献章还访问了茶园的另一人物袁晖。此事,现存数种《东莞县志》、〔道光〕《广东通志》及《茶山乡志》袁晖传均有记载。袁晖,字藏用,十岁丧父,家贫,他就地取材,充分利用家乡盛产香树这一有利条件,置香柜以养母。〔崇祯〕《东莞县志》卷五袁晖传载林光称其“决非泛泛者”,陈献章访袁晖,应是林光的介绍。陈献章对袁晖大是赞许,袁晖由此入陈献章门下。“小斋留饭更袁晖”,陈献章在《寄袁晖、林敬》第一首所忆的情意洋溢的画面,或许就是这回访问,宾主言谈甚欢的中场片段。后来,袁晖成为陈献章门人中又一佼耿彦波简历佼者。

  东莞之行,榄山、榄山书屋,最是陈献章难忘。“春至获香酝,与客嚼橄榄对酌,如在榄山亲风味也。”榄山,让陈献章回味无穷。林光离家外任后,陈献章又作《寄榄山》一首,云:“相思无语出门迟,短发龙钟只自知。独往逢君是何日,黄鹂飞上绿杨枝。”表达对故地、故人的相思之情。

  《茶山乡志》载,东莞人民为纪念大儒陈献章的到来,特在榄山村门刻“‘公甫停骖’四字以志景慕”。